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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有人在骂她。
窝在床角的被子里,云七夜难忍地揉了揉鼻子,又往被子里塞了一只暖炉,嘶,真冷啊。
跪了两个多时辰,她的两条腿早已麻木僵硬,几乎没有了知觉。
她自小就畏寒怕冷,要是再这么跪下去,指不定这两条腿就要废了。
她想着,不由一个冷战,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将身子包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头来。
“小凤儿,你说为师嫁给宁止,是走运还是倒霉?”
一身夜行服,凤起端坐在床边沿,至始至终背对着云七夜,声音冷凝,“师父还没有回答我,缘何被罚跪?”
缘何?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咂摸着有些干涩的唇瓣,低声哼哼,“这事儿吧……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讲重点。”
重点?她也不晓得重点啊。
只知道这事儿吧,挺,挺伤感的。
她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状似无所谓道,“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是值夜班、守院子了,我睡一觉就补回来了。”
说着,她慢腾腾地朝凤起那边挪了挪,不怀好意地凑到他的身后,撅起嘴冲他的耳朵不停地吹气——吹吹吹——她知道耳朵是他的弱点,只消这么轻轻一吹——嘿嘿嘿嘿。
凤起的身子立时一僵,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霎时染上了一层可疑的酡红。
面具下,墨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异样,他恼怒地转头,差点撞上女子靠得太近的脸,惊得他慌忙立身躲开,面上更红。
“师父!”
咬牙切齿的声音,凤起恨恨地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试图将那阵钻心的痒意搓除。
“诶嘿嘿。”
知晓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云七夜嘿嘿地笑着,可惜鼻子不捧场,猛的又是一个喷嚏,眼泪直流,“阿嚏!”
见状,凤起把床头柜上的碗端了过来,“再喝些姜汤。”
“好。”
云七夜接过,憋了一口气,仰头灌了下去,嘴里尽是辛辣,身上却暖和了不少。
她缩回墙角,望着尚还挂着的百子帐出神,自从嫁给宁止,她就好似上了一条颠簸于西天方向的船,在一接踵而至的暗涌大浪下,摇晃不安,波折连连。
她歪头看着凤起,无不自嘲,“小凤儿,最近为师的身子大不如以前了,你看为师去西天的机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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