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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第2页）

陆澄跟着还了礼，张旭打断到：“不必寒暄了，小九这次是有事来的。

昨天贺季真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们家的？我一点都记不得了，你快跟小九说说。”

松烟看着岁数不大，但说起事情来却是条理分明：“昨日贺郎初更左右到的，跟九郎喝了酒说了会子话，小人记得送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梆子声，应该是三更时分。

九郎醉得很了，拉着贺郎不让走，在门口耽搁了好一会，小人想贺郎出门大概是三更初刻左右。”

“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松烟摇了摇头道：“那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小人也十分困倦，可能路上有几个零星的行人，但小人也记不太清楚了，等九郎歇下以后小人也赶紧去睡了。”

陆澄又道：“那么贺太常走的时候可有遗落什么物事？”

陈广按照陆澄的吩咐去贺宅取了贺知章昨日的衣物，虽然经过一阵很多淤泥处都已经干了，但毕竟在水沟里泡过许久，所以气味依旧刺鼻难闻，好在贺家体贴，取了一块包袱皮将衣服包起来叠好，所以陈广虽然在回县廨的路上还时不时闻到奇怪的臭气，但也好过自己捧着衣服一路走回去。

等回到县廨，先找到赵长庆处将衣服一丢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遗漏的线索，他自己是完全不想多待的，从赵长庆那边出来，他还时不时隐隐约约闻到奇怪的气味，他险些怀疑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眼下已经入夏，他穿着半臂都热，更怀疑是那衣服上的气味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索性将半臂脱了下来，凑近闻了闻，不知是真的还是他出现了幻觉，那烂泥的味道冲得他险些没呕出来。

他拎起半臂心想得丢到水里洗洗，最好再撒些香料一起，不然这半臂都不能穿了。

他正在自我嫌弃，一个不良快步向他走来，口中急急地说道：“陈哥回来了，陆县尉回了吗？”

陈广看这人正撞过来，心下一喜，也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先笑道：“这不是小豆子嘛，某这里有件半臂，有些脏了，你帮某洗洗先。”

说着就要把手中的半臂丢给那个不良。

那个叫小豆子的不良嘴一撇，也没注意陈广递过来个什么，随手接过来团了团塞入怀中，接着看向陈广又道：“陆县尉什么时候回来？”

陈广见他神色有些焦急，有些奇怪：“怎么了？谁要找陆县尉吗？”

“那位观察使一大早就到了，结果县尉一直没回去，已经等了一上午啦。”

从张家出来后已是正午，陆澄看了看天色，额角有些微微冒汗。

她转头对景昇道：“从张家到贺太常被发现的地方走路过去也不要很久，如果按照松烟所说，三更初刻贺太常离开张家，那么也就是在昨晚三更初刻到二刻之间被人盯上继而被打晕的。

而贺太常的私章等物并不在张家，又不在水沟，多半是被凶手带走了。”

景昇点头道：“昨晚贺太常喝了酒又是夜晚需要用灯笼照明，走不快的，昨晚无月，光线更是昏暗，一刻钟并不稀奇。

小人与县尉刚才从发现贺太常处走到张家也用了半盏茶时间，若是加上这些因素，一刻钟也不奇怪。”

陆澄正了正幞头，开口道：“我们去找坊正吧，正好我还有些别的事要问。”

她心里还惦记着当时人群里说的那个什么楼的类似事件，坊正主管一坊，说不准他也知道什么别的内情，在她看来，贺知章被打晕扔到水沟而且身边财物也都被拿走这件事处处透着一股诡异，她心中实在有太多困惑毫无头绪。

兴化坊坊正是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蓄着两撇胡须，团脸上一团和气，还未说话，先笑脸迎了上来，拱手道：“早听说长安县的司法县尉，一直没能有机会见到，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才俊，气度不凡。”

陆澄对这种人精一样的人一向都是你客气我更客气，于是两人你来我往地先互相吹捧了一番。

坊正这才正了正神情道：“真没想到我们兴化坊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我王某人帮忙的，陆县尉只管吩咐。”

陆澄笑道：“坊正已经帮澄很多了，不过澄偶然听到坊中有一处百香楼？他们家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

坊正脸上微微一僵，假笑道：“陆县尉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这么快就打听到了百香楼。

实不相瞒，这百香楼也是家老字号了，前隋的时候就在了，兜兜转转一直在此，这家的掌柜之前得过恩典，特许后代中一人可以入仕，所以这家的大郎在朝中为官，二郎负责接掌家业。

前阵子确实听说百香楼的少东家被人打了，但据我所知，似乎是商家之间的互相报复，应当与贺太常的事情无关。”

陆澄从坊正这里并没有得到什么太有效的信息，所以她还是准备亲自去一趟这个百香楼看看情况，刚从坊正处出来，就看见陈广等在门口。

她当时跟他说了将贺知章的衣服送回去以后并没有别的安排，没想到他自己找来了，还有些奇怪，调笑道：“也是难为你找过来，我正准备去百香楼探探虚实，你来的正好，我们顺道一块吃个饭。”

陈广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支支吾吾地说：“县尉，某不是一个人来的。”

陆澄一愣，陈广将身子向一旁避开，露出后面的人来，陆澄不由睁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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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永兴：即虞世南，唐初著名书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