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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故（第1页）

李布城噌的一下从床榻上坐起，他恍惚的看着四周，窗外的天微微发亮，黑中带着那么一丝蓝色，他一边揉揉眼睛开始穿身上的衣服，昨夜的酒带来的阵阵头疼此刻强烈起来，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那个梦是哪啊？

怎么这么真实？··············胡乱的穿上一直舍不得穿的牛皮靴子，猛灌了几口桌上不知何时泡好的凉茶，洗漱之后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他坐在桌前一边盘着头发——毕竟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一边想，难道是昨天酒喝多了？

算了，此事就此作罢。

走进正院，只见父亲已经将东西准备妥当，并牵来两匹马，“今天你我骑马去看望你娘”

“那我去准备早饭，饭后一起上路”

李布城接道。

“不必了，行囊中已经备好干粮路上再吃吧”

。

母亲的坟约一年光景没来，就长满了杂草，一块不是很高的墓碑立于坐北朝南的山坡上，远处是延绵的山脉和树林，略显陡峭，近处反倒感觉较为平缓，碑后本来高高的土丘随着岁月的流逝也逐渐平缓了下来，虽是杂草丛生却显得很是自然，石碑右侧种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柳树，父亲说这是在母亲去世那年自己种下去的。

老实说来李布城对母亲是没有一点印象的，唯一的感觉就是曾上私塾时因同窗嘴里的笑料引起的阵阵不适感，或许母亲对他而言就只意味着这样一种感觉，除此之外母亲这个词再无任何意义，更何况在他遥远的记忆和感情里他一直都是孤儿。

李布城站在一旁踢踢打打的弄着坟旁让他感觉不舒服的杂草，土块，父亲则将包里的一壶酒，一些纸钱和其他的瓜果都摆了在了碑前，嘴上还念念叨叨的好像在和母亲对话，李布城跟着父亲跪着烧了纸钱倒了酒就退到一边。

他知道每到这时候父亲与母亲总要好好聊上几个时辰，而自己总是爬到不远处的树林外围的一棵树上睡上一觉，尤其昨夜本来就没睡好更要借此机会好好补补觉。

“布城，布城——”

听见叫声他从树上跳下来，“爹，我在这呢”

李布城感觉好像刚刚才躺下就被父亲叫了起来，他一边应答着一边跑到父亲身边，见父亲仍然坐在石碑旁，也不好站着，就在母亲的坟前跪了下来，拧头看了一眼父亲疲惫的神情，就将目光漫无目的的聚焦在石碑上。

“自从你母亲走了以后已经十年了，这十来年虽说不易但也勉强将你养大，往后你该懂事了，既然你不愿读书就跟着我打点一下生意，日后也好自力更生，再过几年等你略长就给你找个女娃，就另立门户，也算我对你娘和你有个交代，你娘倘若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爹能给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你长些心。”

李布城听着耳边传来父亲的话，他既不声张也不应答，事实上他更害怕自己忍不住拧过头去看父亲微红的眼睛和苍老的神情，好像昨日父亲还是自己映像里那个成熟可靠的中年男人，此刻突然一下就成了颤颤巍巍的老人，他呆呆的嗯了一声。

父亲又开始唠唠叨叨的说开来，对于这种事情李布城一直都是既感动又不愿面对的。

直至太阳即将落山父亲才和他起身往回赶路，至于刚刚的一通说教具体是什么他都记得不大清楚，只记得最后父亲从怀里拿出一个黑手帕递给自己说是母亲留给自己的，至于里面是什么，父亲也没有说。

回去的路不好走，再加上天已快暗要在天黑前赶回村寨即使是骑马也得几个时辰，他二人也只是埋头骑马赶路，夜里的饭也草草了事，就在李布城饭后起身要回房的时候，李布说：“明天一早我就走了，这几日你先打理一下商铺，有什么不懂的问问李叔，过几日我也就回来了”

李布城此刻的心都在母亲留给他的手帕里，只想着早些回房倒腾，对于父亲的话他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都忘了说声让父亲明后日路上注意安全。

屋里一如既往的空，李布城将灯点上，迫不及待的拿出手帕，本是一块黑色的手帕但看上去总有一些污渍，手一摸还油腻腻的，他将手帕放到桌上展开，只见一个银色的玩偶吧嗒吧嗒的眨着眼睛看着他，母亲怎么知道我喜欢玩偶？

而且······玩偶还会眨眼睛吗？李布城伸出食指捅向玩偶的眼睛，玩偶立刻闭上眼睛，当把手指拿开玩偶立刻眼睛又开始一眨一眨的，他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直至感到疲乏了他才将这个玩偶放到书架上走到床边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已经是日上三竿他才醒来。